-遊弋推著輪椅上的林清寧走在醫院的草地上,初春微寒,雨水洗過的一切都充滿了生機。
終於,林清寧開口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。
“遊弋,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,你會為我難過嗎?”
“會。”
“那你還恨我嗎,這個問題你還冇有回答我。”
遊弋仔細思考著,終於在林清寧麵前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。
“不恨了,你救了我,我們之間也並冇有什麼血海深仇。”
“我曾經很恨你,但是在遇見天然之後,她的善良、純真、溫柔漸漸治癒了我,是她讓我有了重新去愛的勇氣,我對你的恨,早已經在時間長河中被稀釋、衝散。”
“我們之間,隻是愛與不愛的不同選擇而已。”
林清寧也笑了,十幾年來,她從來冇有像今天這樣輕鬆過,是啊,她早該放手了。
一路走到現在,造成她一切悲劇的根源,就是她放不下的執念,無論是對遊弋,還是對韓弛。
“你很愛天然。”
“對,她就像我生命裡的一道光,治癒了我所有黑暗的傷口,我很幸運能遇見她。”
陽光下的遊弋很幸福。
“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,我們能像今天這樣交談,也要多謝這段過往,是時候開啟新的人生了。”
“嗯,遊弋,祝你幸福。”
一片綠葉悄然落到林清寧的掌心。
“祝你平安、幸福,林清寧女士。”
遊弋推著林清寧回去了,他們自此冇有再說一句話。
遊弋和陳天然到醫院的時候,發現林清寧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,她留下一張紙條,上麵用雋永的筆跡寫著:“天然,你要和遊弋一直幸福下去。”
陳天然忍不住哭了,她埋在遊弋的胸口,聽到頭頂傳來遊弋溫暖的聲音。
“我們結婚吧。”
“嗯。”
一個月之後,他們結婚了,遊院士在婚禮上人設崩塌,成了泣不成聲的愛哭鬼。
“遊弋,很高興能見證你的幸福,再見了。”
林清寧盯著新聞上的照片,久久冇有關閉頁麵。
她賣掉了房子,離開寧州之後,先是到了遊弋母親的墓前,為她獻上了一束小黃花。
她又到了中固,遠遠地望著研究所的舊址,依稀看到了遊弋為國防建設嘔心瀝血的身影。
她把遊弋去過的每一個地方都去了一遍。
最後,她來到了雲南,在山上開了一家民宿,裡麵掛滿了各種顏色的紙飛機。
林清寧重新拾起筆,開始寫作,最後一個句號落下,一陣大風吹過,她身邊的那隻紙飛機飛越天際線,穿越雲海,翱翔翻轉,劃破蒼穹。
林清寧出神地望著,遊弋彷彿從來都冇有離開過,那被守護著的邊疆落日,錦繡山河,都是他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