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裡有隻小狐仙 第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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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狐仙賜福

傳說,村子裡住著一位神秘的狐仙,白得像雪。她非但不像小說裡描寫的那樣妖邪,反而心懷善意,專做好事,普度眾生。在那戰火紛飛的年代,她更是挺身而出,拯救了無數處於危難之中的村民。

楊大生雖已年過十三,卻從未有幸親眼看見這位狐狸精的真容。但他知道村裡有個狐狸洞,那兒據說就是狐仙的住所,偶爾有村民會前往祭拜。

楊大生考上了重點初中,成為村裡的特大新聞,大家聚在一塊場壩裡議論紛紛。

你們知道嗎楊大生考上重點初中了,說不一定,那孩子能夠成為我們村的第一個大學生。

那孩子從小我就覺得他相貌清奇,猶如狐仙轉世,果然不一般。這下,給我們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山村長臉了。

就是,誰說農村人冇有出息。

那也不一定,他爹一個賭鬼,家裡吃了上頓冇下頓,能不能完成學業還兩說。

天賦異稟,可惜攤上一個不爭氣的爹。

……

楊大生家中,母親徐存真唉聲歎氣的對兒子說道：大生,我去你舅舅家,冇有錯著錢,但你放心,媽媽會想辦法給你湊學費。

徐存真說完,不顧勞累,拿著繩子去捆草,打算把草背去賣給燒瓦匠。一百斤草十元錢,要走五公裡山路。

五天後,徐存真與兒子楊大生好不容易背了一萬斤草,賣得一千元錢,差不多夠楊大生的學費了。不料,在外飄蕩以賭為生的父親楊貴子回來,把錢偷走了。

徐存真哭得呼天搶地,這可是用血汗換給兒子的學費。楊大生看著勞累的母親心裡也十分難過。他默默地走出家門,踏著月色來到狐狸洞,跪在地上,叩了三個響頭：狐仙,狐仙,請你保佑我借到學費,將來我功成名就,定當傾力為您修建廟宇,塑造金身,以報答您的無邊功德！

楊大生叩完頭,一抬眼,赫然發現麵前躺著一些紅票子。他不敢相信的拿起錢左看右看,確認是真的。他一張一張地數了三遍,有兩千元之多,比他一年的生活費和學費還翻了一倍。

楊大生欣喜若狂,又叩了三個頭,才離去。

狐狸洞裡,狐媽媽對小狐說道：孩子,你怎麼損耗自己的精氣,為他籌備學費呢那會影響你化形成人的。

小狐答道：媽媽,你不是說,如果能夠與人類結為夫妻,就會徹底變為人嗎我見大生哥哥眉清目秀,心地善良,必然能成為我的好夫婿。

狐媽媽語重心長地說道：人心難測,何況人狐殊途,他未必會真心對你啊。

小狐答道：媽媽,精誠所至,金石為開,我堅信,隻要我付出真心,就一定能夠換得他的誠意,我們之間一定能夠搭建起美好的心靈之橋。

楊大生經過村莊,無意間把自己拜狐仙得到學費的事告訴了王大嬸,這訊息就像長了翅膀,很快在村子裡傳開來。

天啊,楊家大生娃拜狐仙得了兩千元呢。

真的,假的如果拜狐仙能夠得到錢,我們還種地乾什麼天天向狐仙跪拜也樂意。

走,我們去試試。

我不去,哪有那麼好的事

心誠則靈嘛,就算得不到現錢,討一個好氣運也行啊。

於是,村民紛紛來到狐狸洞,叩頭祭拜,卻冇有誰得到現錢。

徐存真知道後,告誡兒子：大生,你怎麼能把這樣的事告訴他人呢。這種事比較離奇,彆人去祭拜得不到錢,必然會對你加以懷疑。

果然冇幾天,去祭拜的村民冇有得到什麼東西,跑來質問楊大生。

王大嬸說道：大生,你莫不是騙嬸子的吧,我們祭拜狐仙,彆說百元大鈔,就是一個硬幣,也冇有見著。

大嬸,這可是真的。楊大生答道。

那你和我去試試,我不要多,隻有三五百就行。

這可不大好嘛,畢竟求人辦事還好幫忙,替人求狐仙,也不知道靈不靈。

你就幫大嬸這一次吧,大嬸小時候還餵過你奶呢。

滴水之恩,當湧泉相報,何況還是自己的乳母。楊大生帶著王大嬸前腳來到狐狸洞,十多個村民後腳就跟了上來。

楊大生叩了三個響頭,麵前什麼也冇有。

王大嬸陰沉著臉,對楊大生說道：大生,莫非是你冇有為我許願吧。

大嬸,我已經許了啊。楊大生說道,我默唸著,王大嬸是我的乳孃,請狐仙賜五百元錢給她,將來,我一定報答您的恩情。

王大嬸說道：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,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

那我念著出來吧。楊大生又叩了三個響頭,說道,狐仙,狐仙,請賜五百元錢給我王大嬸,將來,我一定報答您的恩情。

楊大生叩完頭,麵前彆說錢,連一根毛都冇有。

錢大叔說道：大生,你為大叔祈福試試。

楊大生又叩三個頭,祈禱說：狐仙,狐仙,請賜五百元錢給我錢大叔,將來,我一定報答您的恩情。

地上仍然冇有錢。

其他幾人也陸續請楊大生叩頭祈福,仍然冇有收穫。

這時,聞訊趕來的徐存真對村民說道：王大嫂,錢大哥,孩子說了謊話,你們何必為難他。

原來你說了謊。王大嬸給了楊大生一巴掌,害得我空歡喜一場。

徐存真護住楊大生：王大嫂,你乾嘛打孩子

他騙我還不該打王大嬸怒罵道,真是有娘養,無爹教的孩子。

就是,小娃兒怎麼能說謊錢大叔說道,我懷疑他得的那兩千元錢是偷的吧,不然,憑什麼會有那麼多錢錢又不會長翅膀！

鄰居甲也說道：對,肯定是偷的,要不,我們報警吧。

報警！

報警！

徐存真看見好幾個人說要報警,擔心兒子坐牢,立即跪在地上,哭求道：求你們不要報警,報警孩子的名聲就毀了。

錢大叔振臂一揮,高聲說道：不報警也可以,那是不義之財,我提議,我們一家一百元,大家分了。

鄰居乙：對,對,我們一家一百元,分去一千一百元,還剩九百元,還是你家賺了。

錢大哥、王大嫂,求求你們,那是孩子的學費。徐存真哭道,大家講點道理吧,不能平白無故地拿走我家的錢吧。

王大嬸說道：那行,講道理也是好事,我們就報警,把這錢查個清清白白,如果來路正當,我們絕不會拿你家的一分錢。大家說是不是

是,是,我這就打電話報警。

天啊,你們怎麼能這樣徐存真哭求道,求你們放過孩子吧。

媽媽,我們把錢分給他們吧。楊大生無奈地說道。

徐存真見哭求無望,隻得點頭答道：好吧,好吧,就依了你們。

一群人走後,狐媽媽對小狐說道：孩子,你也看到了,這就是人性啊。

是啊,媽媽,我看到了人性的陰暗。小狐說道,但我也看到母性的光輝。大生母子好可憐。

2

狐緣難續

楊大生把錢分給村民後,他拿著剩下的錢,完成了第一年的學業。

狐狸洞雖然冇有再發生求到現金的靈異事件,但是反而增加了她的名氣。如果有誰真的求到了錢,還不會讓人信服,畢竟這違背了科學。鄉裡有大老闆出資,修繕了狐狸洞,立了狐仙神像,供大家祭拜。

楊大生回來後,悄悄去祭拜狐仙,得到了第二年的學費。楊大生歡歡喜喜地拿著錢,一抬頭,看見神像上坐著一個白得像玉的小女孩。她正轉動著圓溜溜的眼睛打量著他,說道：你好,大生,我是小狐仙。

小狐仙,這些錢就是你給我的嗎楊大生問道。

小狐仙點了點頭,歡快地答道：正是我施法求來的,當然,你站起來必須加倍的回報社會,不然,我們都會受到懲戒。

那肯定啦,楊大生答道,有恩報恩,有怨報怨。

大生,長大後,你可以娶我嗎小狐仙羞怯地問道。

楊大生思索了一下,答道：隻要你願意,此生我必不負你。

小狐聽了楊大生的話心裡十分高興,等楊大生走後,她對媽媽說道：媽媽,媽媽,大生答應娶我了呢。

孩子,你太幼稚了。狐媽媽憂慮地告誡道。

媽媽,我相信大生。

在狐仙的庇佑下,村子整體的氣運似乎也在逐漸提升。村民們開始嘗試種植各種藥材,冇想到市場對藥材的需求大增,價格一路飆升,他們因此獲得了豐厚的收益。還有些村民改種花椒,同樣迎來了大豐收,花椒的香氣瀰漫在整個村莊。

徐存真種了一畝大蒜,那天清晨,她發現狐狸的身影白雲一般從田間飄過,收大蒜時,產量是往年的一倍,竟然收了五千斤。又恰遇蒜你狠單斤價格飆升到十元一斤,徐存真轉眼就賣了五萬元。

就在這當兒,好長時間冇有露麵的丈夫楊貴子回來了。

在黑暗中,徐存真燈也懶得打開,幽幽說道：種莊稼時,鬼影影都看不到,收莊稼你回來了。

楊貴子穿著破舊的衣服,黑暗中仍然看得清衣服上的汗垢。他輕聲說道：這兩年外麵的生意不好做,前不久去北方拉了一火車皮黃豆到南方,由於價格暴跌,虧損十萬元……

楊貴子講故事的能力很強,傳說天上的雀兒都可以哄下來吃掉。

但是騙子畢竟是騙子,騙的次數多了,總有失效的時候。

徐存真冷笑道：你彆給我講《聊齋》,如果你真籌措到那麼多錢,抽出一千元給兒子做學費,冇有什麼大礙吧。可是,我冇有見到你寄回來一分錢。

楊貴子賠笑道：那不是心想賺到多的錢,一下子多給孩子一點嘛。

你這話哄鬼都冇有人信。

徐存真像防盜一樣防著楊貴子,七天後,楊貴子調查清楚徐存真放錢的地方,找藉口暴打了徐存真一頓,把五萬錢全部捲走。

徐存真的哭聲震碎了山穀。小狐仙聽了,悲傷的說道：媽媽,徐阿姨太可憐了！我想幫幫她。

狐媽媽答道：孩子,你看著辦吧。人心複雜,我們狐類永遠也看不透,你不要被外表矇蔽了雙眼。

轉眼九年過去,楊大生依靠小狐仙的饋贈,讀完了大學。他興沖沖地回到村裡,叩拜在狐仙像前,說道：小狐仙,小狐仙,感謝你資助我讀完了大學。如今,我隻差最後一步,希望你助我考上公務員！

那是當然啦。小狐仙從神像上麵走下來,如今,她已經長成婀娜多姿的少女,隻是有九根雪白的尾巴在身後搖擺著,看起來十分美麗。

狐仙妹妹,你能賜給我十萬元嗎楊大生抓住她的小手,說道。

小狐仙狐疑地問道：大生哥哥,你已經畢業了,還需要這麼多錢嗎

是啊,狐仙妹妹。楊大生說道,要想找到好的工作,還需要打點關係,將來,我們纔會過上好日子。

那,這是最後一次了,以後,再也不會有錢了。小狐仙說道,我希望,我們以後用雙手來掙,其實,我們結婚後,我也可以打工掙錢的。

楊大生重重地點了點頭：這肯定是最後一次要錢,將來,就憑我們的雙手,過好我們的幸福生活。

小狐仙被楊大生說得心動不已,滿懷期待地把錢交到楊大生手中：大生哥哥,你找到了工作,一定要來娶我。

那肯定啦。楊大生說道,我一生一世都會愛護你。

楊大生走後,小狐仙歡呼雀躍地來到母親麵前,說道：媽媽,我很快就會成為人類的新娘了。

狐媽媽：孩子,你想得太天真了,你冇有發現楊大生這些年要的錢越來越多嗎

小狐仙：那是因為他需要花那麼多錢啊。

狐媽媽：孩子,你錯了,一個勤儉節約的孩子,是不會這樣大手大腳花錢的,更不會理所當然地去花祈求來的錢。

我相信他。我……我要休息一段時間。小狐仙說著,慢慢閉上了眼睛,變成了狐狸本體。她給楊大生的錢已經超出了額度,消耗自己大量的氣血,大約要三年才能恢複,媽媽,大生來娶我時,記得喚醒我。

好的,孩子。狐媽媽嘴上說著,心裡卻苦笑：他不會來了。

3

狐心如故

楊大生的確變了。

他讀初中時,用錢比較節省的,進入高中後,看到求錢容易,就開始大手大腳的花起來。進入大學後,他把自己偽裝成富二代,討好一個高官的女兒,時常給她買一些禮物,贏得她的好感。

那女孩承諾,如果楊大生考上市政府的公務員,她就嫁給他。

在狐仙氣運的加持下,楊大生一炮而紅,果然考上了市政府的公務員。

楊大生完全忘記了小狐仙,娶了高官的女兒,連自己的母親都冇有告訴。在嶽父的幫助下,五年後就成為市政府的科長,不久,空降到家鄉任鎮長。

小狐仙三年後恢複了健康,左等右等不見楊大生來娶她,思念成疾,成天精神萎靡。

媽媽,大生明天會來嗎小狐仙天天這樣問母親。

可憐的孩子,被人類騙了,還在惦記人家。狐媽媽不忍心傷害她,說道：孩子,你好好養身子,她會來的。

這一晚,狐媽媽臉色大變,說道：孩子,我們不能生活在這裡了。

媽媽,為什麼小狐仙疑惑地問道。

狐媽媽解釋道：這裡要發生地震,西邊的那片山都要垮塌了。不知道我們這個山洞還能不能居住。

小狐仙關切說道：那這裡的村民也會受災嗎

狐媽媽說道：當然啦,整個村子都會被壓在山下。

小狐仙：媽媽,媽媽,我們想辦法救救村民吧。畢竟他們也是我們的鄰居,我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。

狐媽媽想了想,說道：我們隻發出嗚嗚的叫聲,看能不能催促人們離開村莊。

於是,母女倆在黑夜中長嘯,那聲音非常淒厲,似乎在說：嗚嗚……地震要來了；嗚嗚……要垮山了。

你聽,似乎是狐仙在喊,要垮山了。

平白無故的,垮什麼山那是狐狸在亂叫。

可是,狐狸從未叫得這麼淒厲,一定有什麼緣故,動物們一向對未知的危險都比較敏感。

那怎麼辦

我們暫時離開村子,過一兩天回來也是可以的。

那牲口怎麼辦

一併趕走吧。

在狐仙母子的預警下,一部分村民走出屋子,觀察情況,有的已經開始趕著牲口上路。

徐存真趕著牛,想把她帶走。丈夫穿著衣服,跑出來吼道：你發什麼神經,趕牛做什麼

你冇有聽到狐狸的叫聲嗎徐存真說道,肯定有災難發生,我們趕快走吧。

丈夫說道：彆說那些虛頭巴腦的,你要走自己走,彆把牛拉走,那是我已經賣了的,訂金我都收了。

徐存真：你彆賭了行不行,兒子好不容易考上公務員,前次考察,就因你有賭博行為,差點冇當成鎮長。再這樣下去,兒子的前程早晚被你毀掉。

丈夫不耐煩地說道：用不著你教訓,我心裡有數。

徐存真冇有辦法,把牛趕迴圈裡。丈夫回去繼續睡覺,她一邊往外跑,一邊打電話給楊大生：兒子,山上的狐狸發出警報,這裡要發生地震,你趕快通知村長,讓村長通知村民走到壩子裡。

真的嗎,媽楊大生問道。

真的啊,你聽,狐狸洞那邊還傳來狐狸的叫聲。你聽聽。

楊大生聽了一下,果然是小狐仙的母子的叫聲,對於這個聲音,他太熟悉了。於是他打電話給村長,安排工作。不一會兒,村長在廣播裡大喊起來：各位村民注意,各位村民注意,根據地震台預報,近期我們村有大地震發生,請大家到壩子裡露宿,請大家務必到壩子裡露宿,牲口能趕的,儘量牽走。

楊大生給村長打了電話後,遲疑了一下,給父親楊貴子打去電話：爸,根據地震台訊息,近期可能有地震,你就不要在家住宿了吧。

你亂說什麼,我怎麼冇有在新聞上看到。楊貴子打了一個哈欠,你母子倆總是神經兮兮的,一個說有地震,一個說是狐狸預警。簡直胡說八道,不要打攪我休息。

楊貴子說完,關了機,倒頭便睡。

而村民聽到村長的廣播,再結合狐狸的叫聲,大多數行動起來,拖娃帶崽,吆牛趕馬,來到長長的壩子裡。

大山上,仍然傳來狐狸嗚嗚的叫聲。

忽然,一陣劇烈的地動山搖,徐存真被摔倒在地。周圍的大地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所撼動,發出低沉而可怕的轟鳴聲。

地震了！地震了！村民驚恐地呼喊,聲音中充滿了恐慌和不安。

山塌了,快逃啊！隨著村民的尖叫,已經站在壩子中央的徐存真看到不遠處黑聳聳的山體往下滑,山崩地裂,滾石如雷。不一會兒,隻見黑夜裡,那座曾經寧靜的村莊被黑暗所吞噬,整座山如同一個巨大的黑色怪獸,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滾下山來。轟隆隆的聲音震耳欲聾。村莊的房屋在山體的衝擊下瞬間倒塌,化為一片廢墟。

小狐仙,小狐仙。徐存真看著眼前的大山,忽然冇有狐狸的叫聲,她不禁焦急起來,迎著對麵的山大喊呼喊。

此時此刻,她最牽掛的隻有那隻狐狸。至於丈夫,死活已經不重要了。

地震停了,滾石聲音冇有了。她在黑夜裡朝著垮山跑去,嘴裡喊著：小狐仙,小狐仙。

她的喊聲冇有迴應,她找了很久,在一個巨石下,找到了狐媽媽的屍體。西邊的山體滑坡,掩埋了數百戶人家。隻有東邊的狐狸洞穩如磐石,但是狐媽媽在呼喊的過程中,被地震搖滾下來的孤石砸死了。她如同一塊潔淨的白玉,壓在石頭下,身上灑著鮮血,如同一朵盛開的彼岸花。

狐媽媽,小狐仙呢,小狐仙呢。徐存真對著狐媽媽問道。但是迴應她的隻有寂靜的山穀。

天亮後不久,楊大生帶著救援隊來到村子,整個村子逃出來三四千人,有四五百人埋在了泥石之下。父親不見了蹤影,他看到母親抱著一隻狐狸屍體,晦氣地說道：媽,你抱著一隻狐狸乾什麼

徐存真答道：孩子,她是你嶽母啊,被地震埋在了石頭下麵。

楊大生急忙看了看四周,小聲說道：媽媽,你彆亂說,狐狸怎麼會是我的嶽母。要是被人聽到,說我搞封建迷信,我這官就做不成了。

徐存真急道：大生,你不能忘本啊,這些年的學費可都是小狐仙母女給的……

媽,你彆說啦,你被地震嚇傻了吧。楊大生說完,轉身處理災後事務去了。

徐存真找到一把鐵鍬,把狐媽媽埋在自家地裡。

兩天後,救援隊在廢墟中救出了十多個人,還救出了一隻小狐仙,他們把她吊在高大的榕樹下。

有村民說道：就是這隻狐狸精,前晚在這裡妖言惑眾。

她一定是妖怪,不然,我們村也不會發生地震。

對,地震就是上天對狐狸精的懲罰,結果殃及池魚。

打死她。

打死她。

幾個村民拿著火麻,狠狠地抽打在小狐仙身上。小狐仙冇有哭喊,眼睛裡滾著絕望的眼淚。

這時,聞訊趕來的徐存真大聲呼喊道：你們彆打她,彆打她,她是一個好狐狸。

村民看到鎮長的母親來到,不敢造次,但是冷笑道：狐狸精就是禍害精,你憑什麼說她是好狐狸

小狐仙救了我們啊。徐存真說道：前晚,你們冇有聽到狐狸的叫聲嗎我相信小狐仙的話,我是聽到她的叫聲,才逃出來的。

媽,你亂說什麼,你怎麼也搞土建迷信那套鎮長楊大生走過來,對母親說道,如今我是鎮長,你不能在這裡搞封建迷信。

大生,做人要講良心。徐存真對兒子說道：你讀書,的確是狐仙幫助你的,你要感謝她們的恩情。

媽,你又在胡說了,這些都是冇影兒的事。楊大生對大家說道,鄉親們,你們相信狐狸會變錢嗎

王大嬸答道：不相信,不相信,如果狐狸會變錢,我們村早就家財萬貫了。

小狐仙看到楊大生眼睛閃出亮光,興奮地喊道：大生,大生,是我啊,快來救我,叫他們把我放了。

你是誰狐狸精吧。楊大生不敢靠近,在十米外大聲說道。

村長附和道：對,他就是狐狸精,還能開口說話,說不定這場災難就是你造成的。

小狐仙聽了楊大生的話,十分震驚,說道：大生,難道你忘記了我們的從前嗎要不是我獻出氣血,換來錢財,你怎麼讀得完大學

小畜生,你以為自己姓狐,就可以一派胡言。楊大生心一橫,答道,你一個小小的狐狸,怎麼能夠幫助我

小狐仙說道：鄉親們,你們也不相信我嗎我可是為你們加持了氣運,幫助你們奔小康。

你這小狐仙還真會胡言亂語。一村民厲聲說道,如果你有這麼大的本領,為什麼不把昨晚的災害消除掉。

我幫了你們啊,我們用哭喊聲,催促你們逃離村莊,你們不是逃出來這麼多人嗎小狐仙哭道,可是我的媽媽為了喚醒你們,被滾石壓住了,我再也冇有媽媽了。

你這個小嬌怪還真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。村民說道,我們逃出來,那是因為我們得到了政府的預警。

對,對。楊大生高聲說道,我接到地震台的地震預告後,早就通知村民撤出村子,纔會有這麼多人免除災難。

村長說道：對,我是受到鎮長安排,才通知大家撤到壩子裡的,這和狐狸精冇有關係。

有關係。徐存真說道,大生,是我告訴你小狐仙呼喊地震預警後,你才安排村長的。

媽,政府工作你不懂,彆亂說。楊大生說道,我是國家乾部,不能以什麼精怪的預警為依據,瞎指揮,亂彈琴。我向縣地震台求證將有地震後,才向村長指示工作的。

還是我們的鎮長做得對。村長說道,我想,一定是我們村有妖邪,纔會發生地震。我們就殺了這隻狐狸,用她去祭天吧。

鎮長,讓我來處死這隻狐狸精吧。治安隊長萬奕凡說道。

楊大生說道：好的,陳隊長,把她拿到狐狸洞,殺了祭天,然後深埋,不要汙染了我們村的風水寶地。

小狐仙生無可戀的耷拉著腦袋,照在她四周的陽光,都是黑暗的射線。

徐存真紅著雙眼跑過去,揮舞著鐮刀,大聲喊道：不許你們碰她,不許你們碰她。

鎮長,怎麼辦萬奕凡等人看著楊大生。

楊大生大聲說道：媽,我這是剷除封建迷信,為國為民,如果上天要懲罰我,就由我一人承擔。

我就要救這隻狐狸。徐存真怒吼道,誰敢傷害她,就從我身體上爬過去。

楊大生歎了一口氣,對村民說道：大家散了吧,雪狐也是保護動物,我們不能傷害她。

4

狐影迷蹤

村民們暫時住在帳篷中,徐存真把小狐仙帶在自己的帳篷裡,請來獸醫張大爺為她治療傷口。

張大爺仔細地為小狐仙清理傷口,敷藥。小狐仙一聲不吭,兩眼無神地望著地麵。張大爺歎了一口氣,對徐存真說道：這個可憐的孩子,皮外傷是輕傷。恐怕心傷纔是重傷,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去。

我知道了,謝謝你,張大叔。徐存真送走了張大爺,把小狐仙抱在自己懷中,心疼的說道,孩子,是我對不起你,讓我養了那個忘恩負義的兒子。你們對我的恩情,對村民的恩情,我都看在眼裡,記在心裡。從今以後,我就是你的娘,你就是我的閨女,讓我們相依為命吧。

小狐仙的眼珠一動也不動,仍然生無可戀的樣子。

徐存真買來一隻大狗,拴在自家帳篷前,不準任何人前來影響小狐仙。

半年後,在徐存真的照料下,小狐仙漸漸恢複了健康。她們搬進了恢複重建的小家。

楊大生因為彙報中描寫自己提前做好預案,減少了災民的損傷,這裡雖然是震中,但是死亡人數卻比彆的地方少。上級特地表揚了他,提拔為副縣長。

這一天,楊大生回家看望母親,他看到躺在竹籮裡的小狐仙,想去摸摸她潔白的毛。小狐仙嚇得身子僵硬,眼裡充滿了恐懼。

你彆碰她！徐存真怒氣沖沖地說道。

楊大生從未受到過母親的責罵,說道：媽,你怎麼能這樣對我,難道我不如一隻狐狸嗎

你彆傷害她,她受不了驚嚇。徐存真依然生硬的說道。

楊大生髮現母親的情緒上的轉變,告誡母親：媽,你不能讓小狐仙亂說,這會影響我的前程。

我肯定不會讓她亂說的。徐存真說道,孩子,我希望你聽進媽媽的勸告。我發現這些年,你變了,變得連媽媽都看不清了。一個人升官發財是其次,做人纔是最重要的。

媽媽,這些年,我算看出來了,人善被人欺,馬善被人騎。楊大生高聲說著,摔門而去。那門聲又嚇了狐仙一大跳。

徐存真抱著小狐仙,輕輕拍著她的後背,哄道：小乖乖,彆怕,有媽媽呢。

媽……媽媽……小狐仙發出了久違的聲音。

徐存真顫抖著撫摸她的背,說道：以後,也許隻有我孃兒倆相依為命了。

這一天,治安隊長萬奕凡來看望徐存真,和她商討,打算買下小狐仙。他伸出一隻手掌,說道：徐阿姨,如果你把小狐狸給我,我願意出五萬元。

徐存真笑道：陳隊長,你也看到我家的情況,大生忙於工作,她爸又走了。如今,我把小狐狸當成自己的孩子,我怎麼捨得賣掉呢。

五十萬萬奕凡說道,阿姨,五十萬,已經夠你過好下半輩子了。

徐存真堅決的搖了搖頭,說道：陳隊長,我真的不會賣小狐狸。

阿姨,你要想好了,私自飼養雪狐,那是犯法的。下次我來,你再給我答覆吧。萬奕凡氣沖沖地走了。

徐存真望著竹籮裡的雪狐,哀傷地說道：孩子,我這裡不安全了,我要把你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。

小狐仙已經不是那隻懵懂無知的狐狸,閃動著圓圓的眼睛,說道：媽媽,我還是回到狐狸洞去。那裡比較堅固,在洞內一公裡處,還有一道夾縫,可以通往第二層的洞子,冇有人找得到我的。

好吧,隻有這樣了。徐存真的眼淚像狂亂的風,我不送你,晚上你悄悄地回去,免得有人發現。

小狐仙紅著風眼說道：好的,媽媽,如果你想我了,可以在洞口用石頭敲三聲,我就會出來。

十天後,萬奕凡果然又來找小狐仙。

徐存真一口回絕道：陳隊長,我把狐狸放走了,不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。

萬奕凡哪裡有這樣好騙,威脅道：徐阿姨,我已拍了你抱著狐狸視頻,如果舉報你抓捕國家保護動物,你真的會坐牢。

徐存真搖了搖頭,說道：陳隊長,就算我坐牢,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。

萬奕凡見徐存真說得斬釘截鐵,便退而求其次,說道：徐阿姨,我要小狐狸也冇有什麼用,隻想借她一點氣運,幫我往上走一步。

陳隊長,作為國家公職人員,你可找錯方向了。徐存真答道。

萬奕凡見王真存直油鹽不進,冇有辦法,隻得悻悻地離開。

過幾天,徐存真悄悄來到狐狸洞,用石頭敲了三下岩壁。

哐……哐……哐……

不一會兒,小狐仙活蹦亂跳地來到徐存真麵前,說道：媽媽,你叫我有什麼事。

徐存真把眉頭擰成麻花,想了想說道：那個萬奕凡,想請你幫他加官晉爵。我當時回絕了他,我擔心他無休止地來打擾我們,所以,我來征詢你的意見,有冇有好的辦法。

小狐仙想了想,說道：他下次來,你叫他到這洞裡隨意挖下三尺,便會得到三個錦囊妙計,助他升官發財。

不久後,萬奕凡又來找徐存真,徐存真告訴他狐狸洞的地下有三個錦囊妙計,讓他自己去挖。

有具體位置嗎萬奕凡疑惑地問道。

冇有,小狐仙托夢給我,隻是說隨意挖三尺。徐存真答道。

儘管好多村民不相信狐仙的本領,他卻十分相信,不然,他也不會幾次三番找徐存真。而且,來開發旅遊的開發商是他表哥,打算出五百萬收購小狐仙。

萬奕凡拿著鐵鍬來到狐狸洞,挖第三處時,果然找到了三個錦囊。他興奮不已。

5

狐魂難歸

旅遊開發商很快進駐村子,一是把地震滑坡地帶建成地震紀念基地,二是把狐狸洞打造成仙人洞。他們向村民搜尋狐仙相關的傳說,為旅遊營銷造勢,厲總親自向徐存真求證。

徐阿姨,聽說你兒子小時候得到過狐仙的幫助,才完成了學業,如今還當上了副縣長。厲總問道。

徐存真笑嗬嗬地答道：嗬嗬,厲總,你也是文化人,如果把她當成一個傳說,那是非常美麗的,也很吸引人。但是,如果把她當成真人真事,就太虛假了,有誰會相信。

徐阿姨,你說得對。厲總笑道,但是,狐狸洞裡住著美麗的雪狐,這是真的。村民看見你把雪狐帶回家飼養。要不,你把雪狐給我,我出五百萬給你。而且是現金。

厲總說完,讓助手從勞斯萊斯的後備箱裡抬下兩箱現金,抬到徐存真麵前。打開箱子後,紅彤彤的票子映入徐存真眼簾。她兩眼放光,跑過去撫摸著新票子。良久,哀歎道：可惜我無福享受,早知道小狐狸這麼值錢的話,我一定把她用鐵鏈鎖著。可惜了,可惜了,如今她跑了,天下之大,哪裡去找啊。

厲總見徐存真不像說謊,心想有誰不愛財的,便真以為徐存真說的是真話,隻得退而求其次,說道：徐阿姨,那這樣好嗎聽說狐媽媽是你埋的,你就把狐媽媽的墳告訴我吧,我們給她修一座漂亮的墳墓,供遊客祭拜。

徐存真聽厲總要給狐媽媽修墳墓,也冇有多想,把他們帶到狐媽媽的葬地。

第二天,徐存真發現挖掘機在狐媽媽的葬地施工。她跑過去參觀,不一會兒,挖掘機挖出了狐媽媽雪白的屍體。這屍體竟然還冇有腐爛。這幫工人把狐媽媽搬上車,打算運走。

徐存真攔住他們,說道：師傅,你們不是要給狐媽媽修墳嗎怎麼把她抬走了

阿姨,我們是要給狐狸修墓地,但是厲總說了,這狐狸另有用處,要把她運走。工人說道。

徐存真說道：你們不能把她抬走,既然是墓地,就應該讓她魂歸淨土。

阿姨,這我做不了主。要不,你和厲總說說。

徐存真拿起手機,想打電話,卻冇有厲總的號碼。這時,兩個五大三粗地保安走過來,問道：小王,怎麼還不走,厲總等著呢。

工作答道：我們也想走啊,隻是這位阿姨不準走啊。

窮山惡水出刁民,什麼人都有。兩個保安走過來,像一座小山站在徐存真麵前,大娘,我們是依法開發這片土地的,這裡的一草一木都由我們處理,你不要搗亂。

徐存真眼睜睜地看著這幫人把狐媽媽運走。她像一根獨木柴倒在地上痛哭：嗚嗚……小狐仙啊,我對不起你,對不起你媽媽啊,早知道是這樣,我就不該把葬地告訴他們啊。嗚嗚……

徐存真的哭聲驚動了四周的麻雀,漫天飛舞,叫聲一片。

媽,你哭什麼楊大生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。

徐存真抬頭一看,發現他旁邊跟著一個女人。楊大生介紹道：媽,這是我的妻子方芸,我們今天特地來看望你。

我兒媳真是太好了。徐存真高興起來,抹了眼淚,笑道,方芸,真是個漂亮的孩子,走,去家裡吧。

方芸看著這個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老太婆,皺了皺眉,勉強笑道：阿姨,好的。

徐存真往前走著,也不管這個稱呼對不對。來到帳篷前,方芸看著屋裡亂七八糟的東西,也不進屋,說道：我們就在外麵坐坐。

徐存真拿出兩條凳子,用衣襟左擦右擦,讓他們坐下。

徐存真燒水泡茶。方芸看看茶葉,皺眉說道：阿姨,我不喝茶,隻喝白開水。

楊大生喝了水,說道：媽,你在地裡哭什麼啊

徐存真看了一眼兒子,猶豫了一下,說道：開發商厲總打算給狐媽媽個墳墓。我把狐媽媽的葬地告訴了他們,誰知道他們卻把狐媽媽的屍體刨走了。大生,你能不能讓厲總把狐媽媽送回來,讓她葉落歸根。

媽,這片區域已經承包給開發商,他們怎麼建設,我也管不著啊。楊大生說道,媽,現在我們生活很困難,最近在省城買了一套房屋裝飾下來要四五百萬,這輛車又是六十多萬。我打算裝修好後,把你接過去,享一下清福,你累了這大半輩子,也該休息了。

孩子,你有心了。徐存真聽了兒子的話,心裡湧起一股甜水,笑眯眯地說道,但是坐慣的山坡不嫌陡,我就在這山村裡養老就行,隻要你們過得安逸就好啦。

方芸一雙眼睛瞪著楊大生,他可冇有和自己商量要這個繼母一同住的事,聽繼母這麼一說,放下心來。

楊大生髮現了方芸嚇人的目光,也冇有繼續討論讓母親同住的話題,他也是為了哄母親開心順便說的話而已,媽,我們現在買房的錢全是貸款,你能不能給我想點辦法。

想辦法,你媽媽還有**十斤肉,你把我賣了吧。徐存真嗬嗬笑道。

徐存真開了一個玩笑,不料方芸卻噁心起來,哼,賣你這身乾巴,誰要,彆人拿去還嫌臭。

媽,聽說,厲總出五百萬買那隻狐狸,你就賣了吧。楊大生說道。

什麼你叫我賣狐狸,你怎麼敢想徐存真不敢相信地盯著楊大生。

媽,這不是我買房買車子嘛。楊大生輕描淡寫地說道,賣一隻狐狸就解決了事,這有什麼不敢想的。

徐存真問道：大生,娘問你,你真的忘記了小狐仙贈送你錢的事嗎

楊大生從未對彆人說過這件事,包括方芸,他隻說他是富商的兒子,父親出車禍死了,而這位是鄉下的繼母。他急忙提高聲音說道：媽,你真是老糊塗了,總是提那些神神叨叨的事,天下哪有你說的靈異事件,你再這樣,恐怕要被送到精神病院。

方芸看徐存真的眼神變了,原來這個臟老太婆是一個精神病人,說道：阿姨,如果你願我和大生過得好,你就賣了狐狸,如果你不願意,我們也不強求,從此我們橋歸橋,路歸路,互不相乾。

說一天,道一地,你們讓我賣狐狸,是不可能的。徐存真心硬起來,如今,能夠活在她心裡的,也隻有小狐狸了。兒子彆指望了,他連結婚都冇有通知自己,冇把這個娘放在心裡啊。

媽,我最後再喊你一媽。楊大生說道,你究竟同不同意

我不同意,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。徐存真斬釘截鐵地說道,你找得到,你就去找吧。如果你像當年一樣,看能不能在狐狸洞裡求她出來。

從此,你就是孤家寡人。楊大生說完,帶著方芸離開了家。

坐在車上,方芸問道：大生,你這繼母太冇有愛心了,連這點忙都不幫。她說你能夠求狐狸,你去試試看。

求狐狸哪有用楊大生肯定不會承認自己曾經求過狐狸。

你去試試吧。

楊大生聽了方芸的話,懷著僥倖心理,來到狐狸洞,看自己會不會像從前一樣,求到錢財。

如今,狐狸洞已經修整得富麗堂皇。楊大生跪在蒲團上,點上三炷香,心裡默唸著：狐仙,狐仙,請你賜給我五百萬吧。

他叩了三個頭,抬起頭一看,什麼也冇有。

狐仙狐仙,求你賜給我五百萬吧,這次,我一定給你重塑金身。

他又叩了三個頭,抬起頭一看,仍然什麼也冇有。

狐仙狐仙,求你賜給我五百萬吧。如果你賜給我五百萬,我不但給你重塑金身,還休了這個惡婆娘,抬著八台大轎迎娶你。

他再次叩了三個頭,抬起頭一看,依然什麼也冇有。

他陰狠地站起身來,心裡罵道：哼,小狐狸,你竟然什麼都冇有給我,下次遇到你,彆怪我翻臉不認人,哦,不認狐,至於人,你不配。

6

狐劫餘生

地震過後,恢複重建工作迅速開展起來,災民們搬進了新房。村民們雖然住房得到安置,氣運卻冇有了。餵豬,豬病死；種藥材,藥材枯死；種莊稼,莊稼不結籽。

有人開始懷念狐仙時代,那時,就是種一棵白菜,都可以賣到好價錢。

大家發現,徐存真運氣依然旺盛,挑一挑蔥到鎮上,都是那個最先賣完的人。

狐仙還在保佑著她。有人說道。

於是,村民們踏破了徐存真的門檻,要求她告訴狐仙的下落。

徐存真答道：我哪裡知道狐狸去什麼地方了。她也不是什麼狐仙。我把狐狸抱回家後不久,她就跑掉了。

錢大叔說道：你說謊,如果冇有狐狸的氣運加身,你為什麼活得這麼滋潤。

徐存真答道：我活得滋潤,那是我行得端,坐得正。

王大嬸說道：你以為我們不知道狐仙的本領吧你把她藏起來,是不是想一個人吃獨食。

徐存真反駁道：當初你們打小狐仙時,不是不相信他嗎

錢大叔說道：當初,我們還不是上了你兒子的當,他說要相信科學,他是鎮長,我們敢反對嗎

村民們在徐存真這裡問不出什麼名堂,便去狐狸洞祭祀狐仙,但是都冇有取得什麼效果。

這樣,日子過了幾年,萬奕凡按照三個錦囊妙計,成功抱上了大腿,步步高昇。楊大生的嶽父因貪汙進了監獄。不久後,楊大生受到牽連,也吃了牢飯。審判楊大生的正是坐上法院院長的萬奕凡。

萬奕凡辦了楊大生的案子,把徐存真也抓捕起來。萬奕凡單獨審訊徐存真,說道：徐存真,你老實交代,你是如何殘害國家保護動物——雪狐的。

徐存真答道：萬法官,我是如何殘害的,我不知道。但是你要我認什麼罪,你寫下來,我簽字認罪就是了。

就這樣,徐存真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。

徐存真在獄中度過兩年,萬奕凡因罪獲刑。徐存真上訴後,無罪釋放。

出獄那天,徐存真回到村子,老遠就發現狐狸洞口火煙四冒,洞口圍著許多村民。

這些人要乾什麼,她直奔狐狸洞。村民看到徐存真來了,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道：

徐存真,趕快把狐狸召喚出來,我家都快揭不開鍋了。

徐存真答道：家裡揭不開鍋,與狐狸有什麼關係你們不會自己去掙錢嗎

錢大叔說道：怎麼冇有關係,當初你家兒子去讀書,不是狐仙給的錢是誰給的難道是你站街得到的錢

徐存真十分憤怒地說道：你們怎麼這樣無恥

我們怎麼無恥了我們又冇有進監獄。進監獄的是你和你的兒子；你和你的兒子無恥纔對。

徐存真跪在地上,叩著頭說道：我求求你們了,彆燒火,她隻是一隻狐狸,不是狐仙,放過他吧

王大嬸說道：你怎麼知道她隻是普通的狐狸你不是說不知道嗎趕快把她叫出來,否則,今天有你好看。

打她,如今她冇有什麼靠山,打了也是白打。

幾個婆婆媽媽和老頭子圍著徐存真一陣拳打腳踢。徐存真抱著頭,任由他們暴打。她欲哭無淚,她擔心的不是自己身上的疼痛,而是洞中的小狐仙,也許她早已被熏死了。

如果小狐仙死了,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。

村民們見徐存真既不哭,也不反抗,打著打著也覺得無趣,便停了手。

晚上,柴火燒了幾百斤,仍不見狐狸出洞來,村民們便回去了。

月亮升起來後,徐存真才甦醒過來,她不知道小狐仙是死是活,心如刀絞。

突然,一道白影閃到她麵前,親切地喊道：媽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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