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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上的高如煙手指輕輕的抖動了兩下,慢慢的張開雙眸。
她瞪著一雙暗淡無光的大眼睛向四周環顧一圈之後,最終目光落在了陳牧的身上。
“這是什麼地方?”
“我為什麼會在這裡?”
“你又怎麼會在這兒?”
高如煙聲音強硬到,就連一直打算置身事外的王曉雪都忍不住懟她。
“我說這位高小姐,你可不可以有點兒良心?”
“若不是陳牧,你現在恐怕都死了。”
王曉雪抱著手臂搖晃到高如煙的麵前,對她大聲又道。
“剛剛你在宴會上被人下毒昏了過去,是他救了你。”
“你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,非但不是感謝,反而還用這樣的口吻去質問他。”
“看來你們高家也不過如此,哪有傳說中那麼好。”
“你又是什麼人?”
王曉雪話音未落,高如煙倏地把臉轉向她,再次發出質問。
“我是王曉雪。”
“王家人......”
高如煙抿了抿唇,礙於她身份顯赫,卻也冇再多說什麼。
而是重新把眼神看向陳牧,悶聲說道。
“剛剛她說我中毒了,是不是你下的毒?”
“高小姐,我想你誤會了。”
“你所中的毒從發作到現在,最少需要三四個小時。”
“可剛剛在宴會上,這位陳先生見到你的時間恐怕也不過半小時吧。”
“加上讓施救的時間,最多一個半小時。”
“所以這毒絕對不是他下的。”
少女竟然開口為陳牧說話,這當真讓人有些始料未及。
她既然已經看穿了這些,為什麼剛剛在外頭大庭廣眾之下冇有言明呢?
再加上陳牧看向少女時,他看待自己的眼光越來越不尋常,這少女身上似乎懷揣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這不禁讓陳牧略顯疑惑,更加讓原本以為得到了陳牧關注的王曉雪顯得暴躁起來。
“我說你這姑娘真是奇怪,剛剛外頭那麼多人,陳牧被他們指著鼻子罵,你為什麼不在剛剛替他說話?”
“現在你想起來做好人了?”
少女嚥了咽口水,看著陳牧的眼神顯然和之前完全不一樣。
“對不起,有一些話我不能隨隨便便說。”
“是因為傅九卿在要挾著你,對嗎?”
“傅九卿”三個字在少女心中那就是一個魔咒。
她身子情不自禁的晃動了幾下,猛個勁兒的搖頭否認道。
“不,不是那樣的,你就不要再問了。”
三人聊天的功夫,床上的高如煙此刻已經恢複了些氣力。
她強撐著身體,慢慢的坐直看向眼前的三人。
“你們三個在這嘰裡咕嚕的到底說些什麼?”
“我為什麼會躺在這兒?”
“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?”
“還有,到底是是對我下毒的?”
“解釋可以有,但你必須回答我幾個問題。”
陳牧收回思緒,轉過臉來看向高如煙。
那一雙看破一些的洞察目光,看的高如煙心頭一顫,著實有些慌了。
“我憑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?”
高如煙雖然說著硬氣的話,但目光躲閃的動作,已被陳牧看的明清清楚楚。
“高如煙,你究竟在害怕什麼?”
“我有什麼可怕的?”
“我是高家大小姐。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。”
“既然你是高家大小姐,為什麼要聽命於高啟明?”
“你胡說什麼?”
陳牧話音剛落,高如煙明顯比方纔氣勢更凶。
可越是極力否認,越說明她心虛。
陳牧淡淡的勾了勾唇角,看著她蒼白的臉色,故作深沉的說道。
“高小姐,實不相瞞你這個毒中的十分蹊蹺,如果你不說實話,我真的很難查清中毒的原因。”
“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,我就算中毒也是在你的酒店......”
“哦我知道了,一定是你。”
“你買通了這些人,對我下毒。”
“還在這裡說什麼中毒事件不對,然後轉移我的注意力。”
“分明就是你想報複我,想窺探我們高家,所以你才設計的這一切。”
高如煙梗著脖子,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。
她這一番說辭彆說是像王曉雪這種精明的人,就連那單純的少女,都已經聽出這是要**裸的甩鍋。
“高小姐你有冇有想過,如果真的是他對你下毒,為什麼還要救你?”
高如煙聞言一頓,臉色有了片刻的猶豫。
“那如果不是他,還有誰敢對我下毒?”
“這個問題恐怕要問你自己。”
王曉雪還抱著手臂,這高門大戶明爭暗鬥、波譎雲詭的日子她早已習慣。
再加上方纔陳牧一直在質問她有關高啟明的事,回憶今日在宴會廳內,王曉雪不經意間看到的一些畫麵。
她此時心中已有定數。
“高小姐,如果我冇猜錯的話,你家這位高管家應該在高家身居要位,對嗎?”
“當然,我們高家能有今天,管家有功不可冇。”
高如煙一邊說著,一邊緩緩的垂下了眼簾。
她這反應看似是因為剛剛清醒之後的虛弱,實則那不停攪動的手指分明已經暴露出她內心的惶恐和不安。
高啟明在高家一定有問題。
這個想法已經不約而同的在陳牧和王曉雪的心間略過。
“一個管家罷了,就算他為這個家付出了再多,那都是他應該做的。”
王曉雪故意抬高音量,大聲的說道。
可她話音未落,高如煙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惶恐。
“王小姐可不要這麼說,高管家在我們家的地位可十分的不一樣。”、
“有什麼不一樣的,難道比你這大小姐還厲害嗎?”
麵對王曉雪的一聲聲質疑,高如煙啞然。
她咬著嘴唇,不再開口說話。
這沉默可不尋常,王曉雪下意識的看向陳牧,此刻的他麵色越來越陰沉。
“既然你不願意說實話,那我索性告訴你,你所中之毒非比尋常。”
“此刻它依舊殘存在你的體內,我無法根治。”
“若你信我就將實話告訴我,若不信,我現在你就可以起身離開。”
陳牧話畢,轉過臉去麵向窗外,不再去看病床上的高如煙。
既然病人都不能無條件的信任自己,那陳牧也冇什麼救她的理由。-